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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兩年棒球在我的生命中真是越來越佔有一席重要的角色...
從JM那邊轉來的東西~精采
尤其恰恰守右外野...看來更有感覺呀*^^*



「比同學們不快樂些,笑聲低一些,功課比較不在乎些。那是有些無聊,而這種無聊大概只有棒球場上的右外野手最能體會,」一九七七年,詩人楊牧在《葉珊散文集》的新版自序「右外野的浪漫主義者」上,這麼寫著:「看內野那些傢伙又跑又叫,好不熱鬧,……偏就不招手叫你去開會,你只好站得遠遠的,拔一根青草梗,放在嘴巴裡嚼著,有一種寂寞的甜味。」
這真是對現代棒球最嚴重的誤讀,起碼,這篇文章付梓的前一年,就有一位偉大右外野手呱呱落地,要對一萬六千公里外的台灣詩人,丟一根青草梗以示抗議:「右外野哪能浪漫?這兒,根本是地獄!」
他的名字非常拗口,Vladimir(十世紀俄羅斯基輔王子,由嗜血暴君變身為慈祥聖者)加上Guerrero(西班牙文「巨棒武士」),你光看這非盎格魯薩克遜來歷的字母,就知道在現代職業棒球中,「右外野」是一個多麼糾紛頻傳、錯綜複雜,有如巴爾幹半島般的險峻地帶。
在強力拉回型左打者日多,右打者inside-out揮擊家常便飯的今日,右外野手的天空與地勤,繁忙直如紐約甘迺迪機場,其擔綱者內心之煎熬,恐怕連腳下的青草梗都發抖──他必須先有加農砲般的力量肩膀,練就以色列狙擊手必備「正負五公分誤差值」的準星,以便讓球兒不落地直抵三壘或本壘執行獵殺;他也必須緊盯投手的每一球,在打者擊球剎那即起步攔截,以超脫「不及捕獲」時的滿身狼狽與全場訕笑。更嚴厲的考驗還在後頭:當今大聯盟是容不下「貧打」的外野手的,你必須至少要有三十發全壘打、一百分打點,最好還得有.300打擊率,在當代資本主義觀眾眼中,打不上三、四、五中心棒次的外野手,簡直就是「厚著臉皮占地球的一部份」。
還好,來自多明尼加小村的葛雷洛(Vladimir Guerrero)是個水瓶座,他帶著加勒比海浸泡過的開朗、圈牛放牧鍛鍊出的手臂、小時以樹枝撈打檸檬球的高深視野,顛覆了他古怪名字中的宿命和險峻,把洛杉磯天使隊主場的右外野,打造成陽光草原。這不是說他像鈴木一朗般,是個「金手套」的睿智外野手,而是他根本就是個全方位的MVP──沒錯,二○○四年的美國聯盟MVP就是他。
去年他繳出39發全壘打、126打點、.326打擊率,以及.598的驚人長打率,球季終了前,葛雷洛在五場關鍵比賽裡轟出五發全壘打、十打點,幫天使追上排名首位的運動家,進而在爭奪美聯西區冠軍的最後一役,把運動家禪師投手Barry Zitto的大曲球,撈出全壘打牆外。他在右外野的守備更是光華燦爛:演出9次滑稽的失誤,但更有全美聯最高的13次長傳狙殺──沒有離譜失誤,怎能對照出他以150公里速球直飆對角線三壘的燦爛?
天使隊總教練Mike Scioscia說他「自選」的好球帶之廣,全聯盟第一,「其高有如Sears Tower,其寬有如撒哈拉沙漠」,兩週前如你有看ESPN天使對洋基的轉播,那記把凱文.布朗下探本壘內角紅土表層的伸卡球撈到中外野的全壘打,就是證言。但你很難想像,他1993年初會蒙特婁博覽會隊球探時,居然是穿著左、右腳不同雙的夾腳拖鞋來面試──也許正是這種「童心」的粗獷,他才能勝任現代棒球中最艱難的野手位置。
道奇隊四十年前老捕手Roy Campanella曾說:「只有成年人才能以打棒球來謀生,但前提是:他的內心必須仍是個小孩」,這麼回頭看,楊牧並沒有誤讀棒球,只是葉珊沒到過大聯盟球場而已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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